夜深人靜,杭州西湖邊的一家小舖子內卻是燈火通明。
吳邪獨自待在自家小店後堂,一邊努力和手邊的拓本奮戰,一邊和大腦不住湧現的瞌睡蟲拼命。
他娘的,小爺我自從大學畢業後再沒熬夜趕過啥勞子鬼──下斗不算!這拓本是有多急你跟小爺說說,犯得著今晚送來明早就要嗎!錢多了就了不起,也不算算這數量……要這拓本的主要不黑心要不沒心!死了斗活該給人倒!
吳邪心裡罵罵咧咧,手上的動作卻沒停過,思緒剛轉到倒斗便忍不住想起那目前正失憶住在自己家裡的悶油瓶子。
……不知道那悶瓶子晚餐自個兒打理了沒有,雖說自己有打電話回去,但依小哥的生活能力……吳邪想著想著,眉頭不自覺添了幾道皺摺。
想那小哥在斗裡是樣樣都行,十足十的萬粽之王、虎虎生威,怎地就沒想到一上地卻成了個生活殘障,其程度和在斗裡亦是十足十的正比……
手裡動作頓了頓,吳邪輕輕嘆了口氣,甩甩頭正想繼續趕工時,冷不防面前突然黑影壓頂──
「小哥?」
吳邪大腦還來不及驚訝,聲音倒先喚出了來人。
只見張起靈坑也不吭,自顧自地走到工作臺邊、吳邪平日用的躺椅,屁股一坐便直直盯著天花板,雷打不動。
轉頭瞧了瞧鎖的密密實實的店門,吳邪實在很懷疑面前的這位小哥到底是真貨還假貨……
「……哪,我說小哥,怎麼好好的家裡不待,三更半夜的跑來店裡啊?」吳邪狀似隨意的問,卻暗暗留心對方的反應。
「……」
雙眼看著天花板,坐姿從頭到沒變過,一問三不吭,很好,標準的悶式回答!
吳姓小老闆滿意地暗自點頭,隨後起身離開工作臺。不到一會兒,回來時手上便多了兩個冒著熱氣的杯子,一個深藍,一個釉白。
「外頭冷,喝了暖暖身子。」將裝有熱可可的深藍杯子遞給張起靈,吳邪坐回原本的位子,卻無心工作,雙手捧熱呼呼的杯子輕啜,「小哥,你從哪進來的?來了怎也不吭一聲?」一雙清澈眼睛直瞧面前的張起靈,語氣隨意的彷彿是自言自語。
接過吳邪遞上的可可,張起靈淡淡的視線瞥向無邪,「……爬窗。」短短不到一分鐘,黑眸再度回去和天花板纏綿悱惻。
「……」很好,這下換小老闆徹底無言了。
娘的,他是有家歸不得,這悶瓶子卻是人在福中不知福跑來爬他店裡的窗!瞧這三經半夜的,不是吃飽撐著就是夢遊……嚇?!敢情小哥真是在夢遊?不對不對!以前在斗裡也沒見小哥夢遊過,況且現在他人還兩眼開開的直盯著天花板,能夢個啥遊……又不是張著眼睛睡覺。
「……小哥,家裡不好睡麼?是不是床鋪太硬?還是枕頭不舒服?」偏過頭,吳邪皺著眉一一猜測道。
「吳邪,我沒事。」清清淡淡的嗓音飄入吳邪耳中,後者側過頭,正巧對上發話者一雙平靜無波的眼瞳。
「當真?」沒事那這悶瓶子發什麼瘋?
「嗯。」簡短的應聲後,黑瞳便不再注視吳邪。
「……好吧,我去拿條毯子,等等你想睡記得蓋著──」說著,吳邪正起身,卻因身後傳來的話而頓住身子。
「吳邪,」低沉熟悉的嗓音輕道:「我不睡。」
……那你要幹嘛?腦中反射出來的一句話就這麼硬生生卡在吳邪喉嚨裡,嘴巴一張便能吐出來。
但要真吐出來了只怕眼前這位失憶的發丘中郎將隨便一指就在自己身上開兩個洞了!雖說失憶了,但難保不會因失憶反而拿捏不好力道,小爺我還想多活幾年吃幾頓樓外樓──
「呃、小哥你的意思是……?」吳姓小老闆有些尷尬地陪著笑臉問道。
「……」
……說真的,有時候吳邪實在很想撲上去直接揪住某人衣領狂搖!
望著面前不肯出聲,只是雙手握著杯子直瞪天花板的人,吳邪滿肚子怨氣也只化成一聲輕嘆,將剩一半的熱可可放到張起靈躺椅旁的矮櫃上,轉身繼續面對未完的工作。
「……弄完回家。一起。」平淡沉穩的嗓音幽幽打破沉默。
背對張起靈的吳邪,聞言先是一愣,隨後唇角不住地上翹。
敢情這悶油瓶子還挺可愛的嘛,該不是特地來陪自己熬夜的吧?當然也說不準人家只是睡飽散步來的……不過,有個人在旁邊總比孤軍奮戰來得有勁些。
偏頭偷覷身後正將熱可可送往唇邊的人,吳邪笑意加深了些,眼前的拓本數量似乎也沒原先想的那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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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有愛中,手感練習中orz
第一篇瓶邪,勞煩各位客官多多包涵(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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