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皇城的中央道路上,平日是小販擺攤的聚集處,如今,卻瀰漫著濃濃的血液味道,空氣中殘留的死亡氣息令人發毛。

  染上薄霧的昏暗夜色下,成堆宛如小山的屍體隱約可見,十三道身影悠然佇立一旁,彷彿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

  「都收拾好了?」厭惡雨水的黑髮女子瞇起一對貓瞳,直直望向天邊。「都弄得差不多囉!」帝奇優雅的微笑,同時將手上的汙血拭淨。「那幾個傢伙的叫聲真是吵死人了!」揉揉尚在耳鳴的雙耳,薛里爾一臉嫌棄。「小嘍囉呢?」黑髮女子轉向始終沉默的另外幾名諾亞。「垃圾。」低沉的聲音和簡單的字彙,充分顯露殺手的性格。「那就──」解散二字尚未說出。「慢著!」女孩稚嫩的童音帶著少有的認真。貓瞳有些不滿的回望打岔的黑髮女孩,眾人也將視線移至舔著糖的女孩身上。
  「我們當中是誰碰上一個金髮綁辮子頭的傢伙?」
  「他很重要嗎?蘿特。」寵溺的笑笑,薛里爾宛如一個父親般將女孩扛至肩上坐著。「啊啦~那傢伙可是魯貝利亞的心腹唷!」一臉專心的舔著手上的糖果,琥珀眼瞳裡瀰漫一股猜不透的思緒。「說不定是神田他們遇上了。」利娜莉猜測。
  「……是嗎?」女孩低聲問道,聽不出是對自己還是別人。
  「總之,先回去通知一聲,之後有事再個別通知吧!」露露貝爾現在只想回去讓她的主人安心。況且,光聞空氣中瀰漫的水氣便知道待會的風雨肯定不小!她討厭冒雨工作!

 

  「呼!好危險。」一抹高大的身影擋在亞連身前,指間赫然夾著魯貝利亞射出的銀針。「你沒事吧?」轉過頭,來者雙眼蒙著布,似乎看不見。
  「啊,謝謝你。」反射性地向對方鞠躬道謝,是說剛才那突然一下自己還真的閃避不了,多虧了這個人──「我叫馬利。」男人臉上揚起溫和的笑。
  「好久不見了,朱‧明‧張。」另一把沙啞的嗓音響起,登時嚇了亞連一大跳!
  「是迪耶特啊!真是久違了!」朱爺瞧見來人,彷彿是看到老友般寒暄。

  「……混帳……居然對豆芽菜出手……!」六幻垂下的刀尖滴著血,神田前方是染滿鮮血的魯貝利亞,在他胸前橫著一道右肩至左腹的裂口,血液泊泊湧出。方才砍下的瞬間,有幾滴甚至濺上神田的臉。
  此刻,黑眸因憤怒而閃爍血色,握著六幻的手掌青筋凸暴,滿載殺戮氣息的眼神彷彿足已將面前的人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咳咳!亞連‧沃克對你來說,比你自己還重要嘛……」吐出一口血沫,魯貝利亞嘲諷的笑。
  雙手握緊六幻,神田毫不猶豫地直直往魯貝利亞心臟刺下──

  「不要!」一抹雪色瞬間出現在神田面前,後者猛然收手,仍是在對方頸側留下一道極淺的血痕。
  「……讓開!豆芽菜!」黑眸承載恨意與憤怒,未曾見過對方如此的白髮少年一怔,隨即再度鼓起勇氣道:「不要殺他。」
  銀眸的堅定與悲傷,稍稍喚回了神田的理智,儘管六幻沒有放下,口氣卻已平靜許多。「……你以為你現在這些傷口是誰造成的?馬納‧沃克是被誰殺的?沃克一族是被誰滅的?你給我好好想清楚,豆芽菜!」克制不住對眼前的人兒低吼,對方再怎麼單純善良也該有個限度!
  「瑪納……只有教我如何救人……況且,他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殺我,但他卻沒有動手……至於滅門的事情,我、我……」令人不安的紅色、令人心慌的鮮紅、令人恐懼的鐵鏽味,一切的一切再度回到眼前,白髮少年頓時亂了心神,不住顫抖。


  瑪納、瑪納……來自記憶深處的呼喚。彷彿再度看見當年慈愛的養父手握著自己的手,教導自己如何執筆、如何認字、如何分辨藥草──
  「來,亞連,你看,這是毒藥草,表面上和另一種解毒草很相似,可一旦誤食,不出一個時辰便會斃命喔。」
  「嗯,亞連知道。亞連絕對不會用它的。瑪納,為什麼世界上有這麼多毒藥草?這樣害了好多人喔。」皺眉,單純的小小心靈有著大大的疑惑。
  「亞連,你知道嗎,『壞人』和『好人』這兩個詞,它們指的其實都是『人』喔。」
  和藹地摸摸孩子的雪髮,繼續道:「像這種毒藥草如果讓身中劇毒的人服下,以毒攻毒,就可以兩相抵銷喔。吶,你說,這種時候它不就從毒藥變成解藥了嗎?藥草本身其實沒有好壞之分的,關鍵只在於你想如何去用喔,亞連。」
  髮上傳來的溫暖,還有瑪納慈愛的微笑,逐漸扭曲,轉為痛苦的死前掙扎──

  不是不恨,怎麼可能不恨!
  只是心底有一道聲音堅定的說──瑪納會跟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
  所以,儘管很難過、很痛苦,我還是想貫徹瑪納的理念──
  醫者的存在,單單是為了拯救生命。


  黑眸深處倒映著眼前堅強到格外脆弱的雪白,那顫抖不已的雙肩、那眼底的慌亂痛苦,在被仇恨冰凍的心湖上擾起漣漪。

  緊握六幻的手臂緩緩垂下──
  「……隨你吧。」尾音落下的同時,纖瘦的身體已落入寬大的懷抱。

  胸膛的溫暖的熱度讓亞連自惡夢的回憶醒來,銀眸不敢相信的仰望著上方撇開視線的黑髮少年。
  「優哥哥……」
  「……反正放著不管也一樣活不成。」

  對方悶悶的聲音透著對自己的無奈與尚未消退的憤怒,心頭彷彿有一股溫潤的清泉流過──

  「謝謝你。」喉頭不住的哽咽,唇畔笑容如櫻綻放。
  「笨豆芽。」輕撫胸前的雪色頭顱,動作間的疼寵勝過千言萬語。

  「優君,這孩子是咱們未來的夫人嗎?很可愛呢,不錯不錯。」一旁的迪耶特樂得呵呵直笑。
  「……你們跑來這幹嘛?!」像是突然發現一旁的自家父親,神田的臉頓時黑了一半。這老頭在那邊上上下下對豆芽菜打量個什麼勁阿!真是……


  「魯貝利亞大人……」停下攻擊,林克臉上依舊淡漠,彷彿早已預料會有此結局。「你究竟……?」翡翠眼裡是真的有不少疑問。
  「其實你大略知道為什麼魯貝利亞會變成這樣吧,哈瓦德‧林克。」好聽的女聲響起,利娜莉和蘿特以及身後的帝奇和露露貝爾步入諾亞大廳。
  「千年公!」露露眼尖的發現癱軟的老者,連忙上前將他扶起。利娜莉蹙眉望著被老書人制住行動的自家哥哥,後者別開臉,似乎不願多做解釋,亦是不知該如何面對自家妹妹。

  「小兔子居然沒讓蒂絲來通知我,你說我該怎懲罰你呢?」挑起橘髮少年的白皙下顎,帝奇溫和的語氣中隱藏一絲憤怒。
  儘管面前的人兒身上除了衣服擦破之外沒受多少傷害,但很明顯對方只能和敵人打個不相上下,既然如此,為何不肯乖乖向自己求援?萬一有個閃失的話,他──
  「帝、帝奇,這個問題我們、呃、晚點再說……」白癡的都看得出來眼前男人的怒火已經快到臨界,眼下當然是能拖多久是多久。

  「家務事回家再解決啦,笨蛋帝奇。」旋轉著糖葫蘆,蘿特看著某些面色沉重的人,揚起帶有警告意味的微笑:「現在,你們誰要出來好好解釋一下,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

  「......瑪耳歌姆之所以沒有殺你,是因為他心裏清楚你其實只是個無辜被牽連者,亞連‧沃克。」莫平靜的嗓音在一片靜默中顯得更加清晰。

  拾起自魯貝利亞胸前掉落的畫軸,暗紅斑斑的畫中,美麗的女人巧笑倩兮,一如那染了血的美好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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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子的大學本周開學了,這也就意味著,我接下來會忙到奈何橋......(吐魂
在驅魔吧看了最新一夜的連載,看完之後我只想直接飛去日本宰了那頂死假髮──(抄傢伙
是說我本來以為自己寫的已經很狗血了沒想到星野比我還狗血是怎樣(喂
這根本是掛少年漫(?)賣狗血啊啊啊──(冷靜、這位太太!!
我還是默默的自己燃燒自己好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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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去繼續和多到死的選修課奮鬥了(吐魂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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