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午夜，月已高升。
宅邸的古鐘敲了十二下，一抹黑影無聲地出現在亞連床邊。
撩開床幔，比夜色漆黑的瞳，靜靜的凝視床上的銀髮少年。
如同之前的每個夜晚，他總是像這樣，看著對方因為自己而蒼白的小臉，逐漸恢復紅潤。
修長的手指在觸及白嫩的臉蛋時頓住──
如此冰冷的溫度，會驚擾他吧……
縮回的手，被睜開眼的少年握住。
黑眸對上銀亮，有些狼狽的想抽回手，但對方不但沒有鬆開，反而將之貼上溫熱的臉頰，輕輕摩娑。
黑瞳閃過掙扎與困頓，最終別開臉，於床沿坐下。
「……傷口，好點了嗎?」沒有放開那隻冰冷的手掌，亞連輕輕的問。
愣了下，失笑。
這話，應該是他問他才對吧。
為什麼呢?明明受了傷害，卻還能如此的對待自己……
「為什麼不逃?」明明給了選擇的機會，為什麼還要留下……只要逃離了這裡，便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不是嗎?
一雙細長的手臂，悄悄由後方環上神田，溫熱的身軀靠上冰冷的背，黑瞳霎時閃過一絲動搖。
「千百個歲月在身邊流逝，只有自己始終停滯，那種感覺……很難受吧?」將額頭靠在對方肩上，對於這個強大的男人感到心疼。
看著身為人類的母親死去，看著世界變遷，看著無盡的黃昏與月沉，那是何等的寂寥啊……
彷彿置身於世界之外看著自己所處的世界，明明存在卻又不屬於，往前看不到盡頭，往後只有數不清的時間流逝，很孤單吧……
看似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你，其實隱藏著一顆超越萬物、乾淨而寂寞的靈魂……
咬牙，神田翻身將亞連壓制於身下，冰冷的諷刺：「你以為你很了解嗎?！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人類而已，憑什麼解讀血族的靈魂?！」
手腕傳來疼痛，卻比不上那雙黑眸深處的苦澀，心裡有一部分，正逐漸崩塌……
銀色的眼眸中沒有一絲雜質，平靜無波，卻是無比溫柔。
壓制手腕的力道，逐漸鬆懈……
「……你走吧！永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撇開視線，神田不願再正視那雙過於耀眼的銀眸，否則，他沒把握自己不會將他永遠囚禁。
溫熱的手指撫上冰冷的臉頰，他看著那雙表面憤怒，底下壓抑著痛苦的眼眸，指節劃過冰冷的唇，觸碰裡頭的獠牙──黑眸閃過一絲血紅。
緩緩坐起身，亞連跪在柔軟的床上，雙手擁住面前的男人，主動將頸脖湊近對方的嘴唇──
「我會一直在這裡。」
冰冷的身體震了下，神田再也無法克制，手臂緊緊擁住懷裡的溫熱，閉上眼，獠牙淺淺的劃開皮膚，留下兩道血痕。
伸出舌頭，舌尖順著傷痕舔過，在口腔中散開淡淡的血腥，頸子完好如初。
身體傳來陣陣麻癢，匯集到神田舔過之處，沒有疼痛，是一種全然陌生的感覺。
銀白和黑夜對視，眼眸闔上，四唇相接，兩舌交纏。
尖銳的獠牙輕輕啃著艷紅的唇瓣，亞連忍不住一顫，頓時，血液滲出，但隨即被神田舔去。
就算是閉著眼，亞連仍舊能感覺到神田身上氣息。自然而然浮現出對方那雙黑瞳此刻彷彿要將人吸入般的深沉與魔魅。
頰邊感受到對方如絲的髮，耳畔傳來濕軟的觸感，神田的舌正舔弄著自己小巧的耳垂。
「嗯、哈……」銀眸半開，低吟出聲。
隨著唇舌的移動，亞連自然的後仰，神田的頭顱埋在白嫩的頸肩，不斷舔吻，留下烙印。
一手撐著亞連的背，另一手解開睡袍扣子，獠牙在平坦的胸膛上劃出細小的血痕，手掌在腰間游移、愛撫，隨著舌頭舔過傷口，在身體裡竄起一陣電流與歡愉的火苗，冰冷的手指和逐漸升高的體溫相觸，亞連忍不住顫抖，腿間的分身悄悄抬頭。
冰冷的唇，在右胸前的紅梅輕點，隨後舔弄拉扯，引來亞連不住的抽氣聲，腰間的手掌撫過大腿，帶著煽情，接著托起小巧的臀部，使亞連跨坐在腰上。
銀白的眼眸迷亂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搭在對方肩上的手臂因為髮絲而產生麻癢，隨著神田的獠牙咬上左胸的紅梅，亞連一聲驚呼，痛覺和情慾交織奔騰在體內，腦中只剩一片模糊，本能的退縮，卻又因對方舌尖的舔吻而忍不住迎向前。
左手支在亞連的胸側，將他舉高，黑色的劉海在腹部搔弄，左手的拇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搔刮已經挺立綻放的梅果，分身被含入冰冷的口中，令亞連登時軟了身子，冰與熱的交會，光憑感受就可以得知對方的舌尖在何處纏繞、舔吮。
獠牙擦過鈴口，亞連忍不住全身戰慄，手指無助地揪緊了對方身上的布料，陣陣熱流往下腹衝去，薔薇花瓣在眼前散落──
「啊──」高亢的聲音點燃黑夜。
意識還在迷茫，銀色的頭顱抵在神田肩上，身體使不上力，雙手垂軟的勾著對方的頸項，呼吸紊亂。
一隻手托起自己的下巴，唇瓣感受對方霸道的掠奪，小舌怯怯地舔過獠牙，麝香在口中瀰漫，星眸映出月光下的黑色眼眸，宛如十年前的溫柔。
分開膠著的唇瓣，清脆的聲音首次喚出對方的名：「……優……」
隨著亞連的呼喚，靜如止水的心漾開漣漪，他再度吻上紅唇，探入，與青澀的小舌共舞。
手掌由膝蓋撫摸至大腿根部，來到圓潤的小丘，手指劃過禁地，滿意的看見那雙銀眸瞠大。
另一隻手愛撫著敏感的脊背，搔刮細碎的傷疤，撩起顫慄，唇舌在身上的各處點燃火焰，將亞連帶回原始的情慾。
手指悄悄探入收縮的禁地，感受那份炙熱的緊窒，火熱的內壁接觸到冰冷，反射的緊繃。
「嗚！」抱緊了在胸前游移的黑色頭顱，亞連悶哼。
沒有將手指退出，神田另一手轉而套弄剛才發洩過的分身。
「豆芽，放鬆。」
低沉的聲音迴盪在夜中，好似有魔力般，亞連慢慢吐氣，原本緊繃的身體也逐漸放鬆。
獠牙淺淺刺入鎖骨處的肌膚，同時送入的手指也慢慢增加，擴張內壁，直到裡頭分泌出滑潤的液體包覆，才開始緩慢的抽送。
敏感的身體就算輕微的觸碰也會產生感覺，亞連雙手扳住神田的雙肩，口中不住的喘氣。
滾燙包覆冰冷的手指，緊致敏感的內壁蠕動著，排擠中帶著邀請，加上耳畔曖昧的呻吟與溫熱的氣息，無不使人心癢難耐。
前面的分身被套弄著，後方的禁地隨著速度增加帶來一波波的快感，就在快達顛峰時，神田抽出手指──
受情慾蠱惑的銀眸迷亂的望向神田，禁地依然吞吐著，卻無法帶走裡面的空虛。
「優……」帶著鼻音呼喚，細瘦的腰肢擺動，亞連本能的渴求著眼前的男人。
看著雙頰緋紅、皺著眉、一臉不滿的少年，神田魅惑的笑了。
「想要嗎?」碩大的分身在穴口輕刺，引得少年不住顫抖。
「嗯……優……優……給、給我……」悅耳的呻吟，迷亂的表情，墮落的黑夜天使……
雙手扶住對方的腰，將之托高，碩大毫不留情的進入散發邀請的禁地。
「嗚！」內壁硬是被撐開，甜美的血腥味和淡淡暗香在空氣中飄散，銀眸痛得泛出淚光，指甲隔著布料刺入神田的肌膚，內壁更是一陣繃緊。
忍不住皺眉，分身周圍的火熱與柔軟包覆幾乎使人瘋狂，加上那令自己失控的血液香味──
「抱歉了，豆芽菜。」冰冷的手指拭去溫熱的淚珠，舌尖舔過跳動的心房，黑瞳閃過妖異的紅光，獠牙落下──
「呀──」皺緊姣好的眉，亞連狂亂的推拒神田，但那雙禁錮的臂膀不曾鬆開。
胸口的疼痛轉移了注意力，伴隨神田啜飲的聲音，莫名的歡愉再度襲捲而來，前面的分身再度挺立，禁地逐漸放鬆，適應神田的巨大。
舔過傷口，神田抽送的同時吻上亞連，細瘦的手臂環抱男人的頸子，銷魂的禁地讓人只想一再深入。
歡愉的呻吟伴著逐漸加快的抽送高亢，在分身擦過某個敏感點時，亞連止不住的弓起脊背、顫抖不已。神田發覺後，扶起亞連的腰部，再狠狠下壓，猛烈的撞擊那一點──
「優、優……嗯、慢、慢點……啊───！」
「豆芽菜，說你會留在我身邊，永不離開。」
「嗯、哈啊……我、我會留在、嗯……你身邊……永、永遠都……不離開……呀啊──」
得到亞連的回答，神田腰間猛地一挺。
伴隨尖叫，亞連腳背弓起，銀白的頭顱後仰，髮絲在夜中劃開一道雪色，內壁受到刺激緊縮，連帶吸吮內裡的巨大，血色薔薇在黑夜綻放──
抱著懷中的銀髮少年，神田將分身退出，細碎的吻落在對方臉上、背上。
還是弄傷了……
禁地傳來甜美的味道與幽幽暗香，身體裡的野獸開始叫囂，但神田硬是將牠壓制。
替亞連清洗好後，神田以手指沾上唾液，伸入後方的禁地塗抹。
剛經過情事的少年下意識的發出嚶嚀，黑眸閃過一絲血紅與隱忍，只得趕快將手指退出，走為上策──
「優。」床上的少年緩緩張開星眸，沙啞的嗓音喚住神田。
「……怎麼了?」一個閃身便出現在床邊，黑眸中的擔心將其他思緒淹沒。
看著眼前一臉擔心的男人，亞連笑著搖搖頭：「沒什麼，我還以為優要走了。」
銀眸中的安心使男人猶豫了。
自己又何嘗想離開，但他更不想傷害他！
「優，陪我。」向旁邊挪了挪，亞連騰出一個位置。
眼前這個男人，雖然很多時候猜不透，但他對於自己的想法，卻是如孩子般單純，那份呵護是如此顯而易見。
默默的解開髮帶，脫下鞋子，神田終究還是鑽入被窩。
看著放下長髮更添邪美的男人，亞連笑著埋進神田懷裡：「沒關係的，只要優想，隨時都可以吸我的血。」
「豆芽菜你……」想看清懷中少年的表情，卻被對方制止。
「就這樣聽我說，好嗎?」察覺肩上的手臂悄悄環住自己的腰，默許自己的任性，亞連淺淺的笑開：「一直以來，我都在尋找我記憶碎片裡的一個人，除了向他道謝之外，還要問清楚我以前的事。後來我找到了，可是那個人卻和我想像中的不一樣，他不但是個吸血鬼，而且還把我軟禁起來。」感覺到腰間環抱的手臂一僵，亞連繼續說：「在接下來的日子中，我慢慢發現，其實這個人和我很相似。對於自己想守護的東西總是不遺餘力，縱然和其他人不同，卻仍然堅持自己的信念。雖然他總是叫我豆芽菜，總是不顧我的感受咬我，但我卻可以感受到他的溫柔、他的在乎……或許我對他的感情，也早就不是單純的感激，而是另外一種更深的感覺吧。我想，一直一直的陪伴他。」始終埋在對方懷中的小臉迎上對方的黑瞳──帶著羞澀卻坦然的笑意。
沉寂了數百年的黑瞳，於此刻在夜中甦醒，流轉墨玉的光彩。
儘管沒有明確的話語，但懷中的溫度卻是如此真實，輕輕在少年左額上印下一吻：「只要你好好的待在我身邊，那就夠了。」
手指梳著那頭黑色長髮，亞連任由神田將頭埋入自己頸窩。
或許在第一眼見面時，就已經認定了吧……
一輩子的伴。
倫敦，高級酒店。
手裡拿著寫滿密碼的紙張，一頭紅髮的男人露出狂傲不羈的笑容。
「果然是個笨到無藥可救的小鬼！」
隨著大衣在空中飛揚，另一波風暴即將席捲巴黎。
§If you can with eternal life deathless, what did you want to 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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