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目:神田眼中的抱枕(註:本篇為6.6神田生日祭賀文)
在夢與過去交織的渾沌意識中,曾經他擁有另一個名字、另一個身分;曾經他擁有另一段記憶、另一個人。
放眼望去數不盡的蓮花,如今,緩緩重疊上了一抹雪白。
他於夜中悠悠轉醒,一如之前那次的重生,不同的是,此處不是黑教團的地下實驗室,而是瑪帝爾──他和他記憶中忘不掉的地方。
低頭,懷中的過去早已化成一堆粉末,灰白色的,讓他不禁憶起另一抹純潔耀眼的雪白──脆弱卻又溫暖堅強的雪白。
地下微微吹來一陣冰涼濕冷的風,將他身上的粉末一併帶走。
胸口皮膚傳遞至大腦的冰冷令他忍不住皺眉。
──那株笨蛋豆芽菜……
雙臂下意識的環住身體,懷抱中依稀浮現久違的溫度,那像孩子般溫熱令人放心的溫度。
他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習慣了在意識飄渺時懷中那股真實不虛的溫暖。那彷彿是一個暗示,告訴他無論眼前所見多麼殘酷無情、多麼美好夢幻,都只是虛假的。
閉上眼,他眼前浮現出那名雪髮少年一臉無奈的笑,清靈的嗓音溫柔的抱怨著他怎麼老愛把他當抱枕,還是抓個死緊、拉都拉不開的那種。
當時他回答了什麼他忘了,只記得自己曾在某天提前結束任務回來時,看到某人縮在自己床上,懷中緊緊揣著自己的襯衫,微蹙的眉似乎睡的不甚安穩,然而,在自己洗去一身塵土溜上床後,那件襯衫就被某人理所當然的扔到一邊,緊靠在自己胸膛的熟睡面容令他不由地好笑──簡直像個孩子。
接著,等某人早上清醒,眨巴著一雙銀眸一臉驚訝的問他怎麼提前回來了,這又是後話了。
誰又能想到,那個溫柔的少年身後背負著比他更為複雜痛苦的掙扎;誰又能看見,那個天真的少年背後隱藏著超越年齡與外表的世故與成熟。
──極端卻又相似……
他知道自己偶爾會發惡夢,因為每當他發惡夢時,除了懷中的溫暖之外,還會有一道擔心的聲音,讓他能循著聲音走出惡夢。他也知道少年出任務回來會在夢裡流淚,所以他會輕輕吻著那頭雪髮,拍拍少年的的背,然後在少年平靜安睡後將那細瘦身體摟的更緊。
──自己從沒想過什麼永遠。
驅魔師的職業從來就不是一場噩夢,黑教團的實驗是如此刻骨銘心的痛。
過去,他願意待在那裡,不過是想找一份記憶、一個人;後來,他願意待在那裡,是為了一份心情、一個放不下的笨蛋;如今,他知道自己沒有必要待在那裡了。
──笨豆芽不會繼續待在那裡,就算他想,也身不由己。他會去哪?那個笨蛋……
曾經有個天真至極的傢伙,說想拯救人類與惡魔;曾經有個愚蠢過頭的傢伙,說不論如何都不會犧牲他人;曾經這個愚蠢又天真的傢伙,在自己的臂彎裡睡的一派安詳沉穩。
曾經,那睡顏與體溫,打開了自己塵封多年的心,至今無法忘懷、無法闔上。
──少了那個人,無論怎麼閉上眼,都無法好好睡一覺;少了那份溫度,無論怎麼睜大眼,依然分不清現實或夢境……
懷中的溫度逐漸回歸虛無,地道外冰冷的風取代記憶中的餘溫,他什麼也沒想的站起身。
──想分清楚是現實還是夢境,想明白我究竟身處何方,這問題的答案,我想,只有找到你才會明白了。
黑色長髮在空中搖曳輕舞,踏出地道的那一刻,他眼前出現一抹熟悉的雪色身影。耳畔響起輕靈溫柔的呼喚,他毫不猶豫的伸出手。
懷中的溫暖,如此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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