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吳邪家到學校其實用不著太久,於是當吳邪風風火火殺進食堂時,胖子和解雨臣還在和其他同學吃飯。

    吳邪大步走過去,雙手一伸就掐上胖子,「還吃?讓你忽悠老子!」

   「咳咳咳!我、我說天真、同志……」胖子一口米飯咬在嘴裡,給吳邪這一驚一咋,岔了氣不說,還有幾顆從鼻孔裡噴了出來,模樣非常狼狽。

    周圍同學見他倆這一齣不客氣的大笑,於是原本還幸災樂禍戲弄人的傢伙瞬間成了被圍觀的主角。

    胖子狼狽的抽幾張紙擦臉,一臉苦逼:「小天真你也太他媽開不起玩笑了,我就隨口說說,你至於這般報復麼?」

   「誰讓你撞到老子氣頭上!」吳邪沒好氣的翻白眼。

   「哎唷,我的小祖宗,又是哪個招了你啊?」胖子大呼冤枉。

   「切!」吳邪將包扔在胖子旁邊空位上,甩頭張羅自個兒的午飯去。

    胖子被吳邪這頓半真半假的搞得一臉莫名奇妙,回頭看向解雨臣,卻發現後者正盯著吳邪的背影,好看的眉微微蹙起。

   「吳邪今天是怎麼回事?」坐在胖子對面的同學潘子似乎也發覺吳邪今天有些奇怪。

   「誰知道,大姨媽唄!」胖子聳聳肩,抄起雞腿開始啃。

    潘子白了他一眼,撇撇嘴,心說有你這麼做同桌的麼?

 

    吃飽喝足鳥獸散。

    吳邪努力裝做沒事的走路,可腰背那酸還是讓他臉色有點難看,娘的,到底怎麼回事……

    冷不防一只秀氣的手襲向吳邪腰側,不輕不重的一捏──

   「嗷──」吳邪立馬嚎一嗓子。

   「靠!哪個做死──小、小花!?」吳邪惡狠狠的轉過頭,見行兇的居然是自己的髮小,頓時沒了脾氣。

    解雨臣眨眨眼,一臉果然如此,放開吳邪的腰肉,雙手環胸,一副打算審問的模樣,看的吳邪冷汗直冒。

    解雨臣鳳目半瞇,「吳邪,你──」

   「學長!」急匆匆的呼叫聲打斷解雨臣,順便救了吳邪。

   「哪個?」解雨臣冷冷一瞥那學弟,高冷的模樣差點把一年級的小學弟嚇的倒退三步。

    媽,盛夏出冰山了啊……

   「解、解學長……」小學弟吞吞口水,「新來的助教說有急事找你……」小學弟看解雨臣不耐煩的打算挑眉,趕緊再補上:「那個黑、黑……」媽,我平常說話不是這樣的啊──小學弟心裡好想哭。

    聽到關鍵字,解雨臣抬手向小學弟比出夠了的手勢,後者如獲大赦,轉身拔腿便溜。

    解雨臣揉揉眉心,那個不分晝夜掛著太陽眼鏡的新來助教在他眼裡就是個災難級的麻煩,尤其還是衝著他來的……

    吳邪頭一回見到自家髮小困擾的模樣,對這新來的助教也不禁起了興趣,但眼下小花心情不好,自己還是閉嘴的好,免得到頭來八卦沒有自己還得跟他交待剛才的事,識時務者為俊傑!愛惜生命,拒絕做死!

   「咳、小花啊,」吳邪整了整自己的表情,收起在給自己撓癢癢兒的八卦心思,正色說:「既然助教找你有事,那你還是趕快去一趟吧,我聽剛才那學弟說的似乎挺急的。」快走吧解大爺,求你了!

    解雨臣涼涼的看了面前的吳邪一眼,說不上為什麼,知道吳邪有事瞞著自己又這樣拼命得趕自己走,解雨臣氣就不打一處來!

    想趕人?爺這會兒還偏不想走了!

    吳邪看解雨臣還閒閒的站著,似乎打算耗上,心裡急得要命,但面上又不好直說,只能跟著站在原地乾笑,路過的同學來來往往,見他倆擋在路中間紛紛投以好奇的眼光。

    杵了好一會兒,上課鈴都打了,解雨臣才慢悠悠的用意味深長的目光將吳邪從頭到腳掃了一遍,見後者被自己看得全身發毛,像隻被驚嚇的兔子,這才略為滿意的笑了笑,轉身走人。

    可憐吳邪被自家髮小嚇的不輕,好不容易送走了這才喘了口大氣,趕緊轉身奔教室去。

 

    下了課後,吳邪說是要留下來跟教授討論問題,避開了跟小花和胖子一起回家,其實無非就是怕小花又問起,因為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最近發生的這些到底都是些什麼跟什麼…..

    偷偷摸摸開了門回家,吳邪心裡很無奈,曾幾何時自己連回個家都要小心翼翼,想來心裡就堵!

    沖澡完畢吃泡麵,吳邪心裡沒來由煩悶的很,開了筆電放音樂,手上草草打完兩三張期末報告要交的設計圖草稿,單純俐落不帶情感的拉線倒不致於讓畫活過來,對吳邪來說,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起碼老天爺還給他留了口不討厭的飯吃。

    設計圖畫得還算順利,讓吳邪心裡稍微舒坦了點,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盥洗下後躺上床便睡了,這兩天他很好入睡,就是睡著後總好像沒睡安穩。

    閉著眼皺皺眉,吳邪懶得想了,意識沒一下子便墜入夢鄉,起伏的胸膛與平穩的呼吸昭示他已熟睡。

    靜謐的房間內,比白日更濃厚的霧氣隨著吳邪的熟睡緩緩瀰漫,畫中的東方男人漸漸模糊,直至不見,與之相反,滾滾白霧慢慢凝聚出模糊不穩的人形,那人形緩緩蠕動到吳邪床邊,毫不猶豫的趴伏上去,將吳邪全身連同被子一並包覆……

 

    依稀是昨夜夢境的溫水潭,吳邪的意識比昨晚清楚些,他知道自己穿著吊嘎與短褲泡在水中,他想睜開眼,眼皮卻沉重的彷彿有千萬斤重,任他怎麼也睜不開,只能憑感覺知道周圍依然是那縹緲濃厚的冰涼。

    水波晃動,吳邪敏銳的感覺到似乎有什麼進入了水潭中,隨即一股冰冷的力道將他的背部與後腰托起,吳邪一驚,手腳連連揮踢,卻讓對方逮著了機會切入他腿間,透心涼的觸感循著短褲褲腳滑入,沿著大腿內側徐徐上撫,在會陰處集結,使力一頂──

    吳邪全身一顫,力氣彷彿被盡數抽離,原本亂動的手腳頓時安分了,他張嘴想叫,卻被一股濕滑冰涼的東西封了口,那東西甚至進一步鑽進他嘴裡亂竄,他幾乎以為那東西要一路從他口中鑽入體內。

    驚慌之下,原本軟下的手腳硬是再度開始掙扎,胯下的冰柱也開始不留情的玩弄吳邪的玉囊,口裡的東西轉移陣地來到吳邪胸膛,隔著薄薄濕透的吊嘎玩弄雙乳,力道時輕時重,有些粗暴,卻令吳邪感到難以言語的顫慄與酥麻,揮舞的手臂漸漸垂軟……

    溫熱的水與冰冷的硬物在吳邪體內兇狠的進出,一下又一下的頂著,每一下都頂至最深處,緊閉著眼的青年無聲的張著嘴,雙手在空中無助的揮動,依稀彷彿勾到了什麼,便全然依賴的將之緊緊摟住……

    濃濃白霧中,隱約響起一聲幾乎沒有的輕笑。

 

    晨光灑落,籠罩了吳邪一整夜的白霧才以非常緩慢的速度散去,彷彿還有些留戀與依依不捨……

 

   「嗯……」吳邪在睡夢裡緊緊皺眉,低低呻吟了一聲,翻過身,卻被動作時拉扯到肌肉的痛楚給驚醒!

    迷茫的睜開眼,吳邪只覺得身體有一部分還在水中載浮載沉,彷彿身下的不是床而是虛無的軟雲……

    再度闔上眼,吳邪只覺得自己疲倦極了,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細孔都在叫囂……

    好累……睡覺……這是吳邪腦子裡剩下的唯一念頭。

    均勻的鼾聲響起,牆面上那不知何時又回到畫中的東方男人,薄薄的唇角冰冷而若有似無的微揚。

 

    再次睜開眼,日頭已過中午,吳邪皺眉撐起痠軟的身體,下意識的拿起床頭的手機,滑開螢幕,開頭就是解雨臣的三十多通未接來電,再來是胖子,同是三十多通,還有十幾條訊息……

    他們大概找自己找的快瘋了吧……吳邪有些愧疚的想,可這麼多通電話,他怎麼就沒被鈴聲吵醒?當真是睡死了吧……

    腿間傳來一股黏膩的觸感,吳邪渾身一僵,本來要回撥的手指停在螢幕上方,另一隻手有些顫抖的掀開被子──

    媽的!又來了!

    吳邪無奈的想哭。怎麼?他這是發情期到了嗎?昨晚又……

    吳小祖宗全身一震。

    這是怎麼了?他明明不是同性戀!就算是欲求不滿,怎麼也該夢到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吧!

    全身力氣彷彿瞬間被抽乾,吳邪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下來仔細想想……

    三秒過後──

    他媽的冷靜你妹啊!

    吳小祖宗直接崩潰,雪白的枕頭瞬間被扔飛到空中,不偏不倚砸向牆上的畫。

    畫中的東方男人黑眸微微一瞠,看著迎面而來的白花花東西下意識的躲開──

   『咕咚!』

    吳邪聞聲偏頭,視線撞進一汪黑水──

    其實那是一幅很美好的畫面。

    柔和的午後光線下,俊美如神祇、體格精實修長的東方裸男單手摀著後腦、半跪在地上與坐在床上白嫩嫩、下身蓋著薄被同樣赤裸的青年深情對望──

    望你妹!

    說這話的是瞎了嗎!這畫面分明是一個滿臉迷惑的奇異生物呆愣著看向另一個雙眼驚恐睜大的人好麼!美你個大頭鬼!

    吳邪瞪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半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面前憑空出現的陌生男人有著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孔──

   「你、你……」吳邪努力的吞著口水,但那飽含驚恐的語氣還是讓他暫時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只能傻呆呆的用發抖的手指著地板上憑空冒出來的男人。

    東方男人有些迷惘的看了看自己,慢慢走到窗邊,緩緩伸出雙手仔細端詳。陽光下,男人的軀體有些半透明,但黑曜石的雙眼卻閃爍驚奇與欣喜,隨後,他猛地回過頭──

   「幹、幹嘛──唔!」吳邪被男人盯的全身發毛,冷不防一股力道迎面襲來,將吳邪的身體重重壓制在床上。

   「痛……」吳邪閉眼皺眉哀了一聲,回過神才發現方才的那張俊美東方臉孔離自己不到一公分,男人的鼻息噴灑在自己臉上,有些麻癢,純情的吳小爺連大姑娘手都沒牽過,更別提曾幾何時與人如此親近過,反射就是抬手推搡:「走開!」

    吳邪掙扎了半天無果,反倒是男人因為吳邪的掙扎越壓越大力,幾乎要把吳邪整個胸腔的空氣都擠壓出來。

    吸不到氣的難受使吳邪慢慢放下推拒的手,雙眼狠狠瞪著面前的男人,「給我滾開!老子要沒氣了!」手指狠狠往旁邊一指!

    這次男人聽懂了,乖乖的撐起上半身,吳邪如獲大赦,連連吸氣,緩過來後,見男人還趴在上方死死的盯著自己,忍不住又炸毛了!

   「看什麼看!幹什麼壓著老子!走開!我要下床!」吳邪挺起腰作勢要下床,卻被那股酸痛疼的全身一縮,又軟了下去。

    媽的……他怎麼那麼命苦……

    氣惱羞慚的吳小祖宗終於受不了了!被子一扯,身體一蜷,整個人像隻蝸牛般縮進被子裡成了一顆白饅頭。

    撐在吳邪上方的男人默默的看著他這一整套動作,黑眸裡閃過一絲疑惑,接著伸手捏了捏饅頭──

   「啊啊啊──幹什麼!」一顆腦袋瞬間迸出來,吳饅頭滿臉通紅的吼。

    你大爺的!小爺幹什麼招惹你了?你要用這死力氣捏小爺的腰……

    男人不再動作,只是靜靜的看著吳邪。

   「幹什麼?有事說啊!不對!你給我閉嘴!從哪兒來的滾哪兒去!」看看看!看你妹!再看小爺刨了你的眼珠子!別以為裝的像只悶油瓶耍深沉小爺就怕了你!

    男人依舊沒有動作,也不肯移開身體,一雙黑亮的眼死死的盯著吳邪,仿佛要將他吸入其中溺斃。

   ……」要比瞪眼?行!小爺奉陪!

    吳邪一肚子窩火,不甘願瞪回去。可瞪著瞪著,怎麼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大對…….

    吳小祖宗眨眨眼,終於肯仔仔細細的將眼前這張臉看清楚,瞬間倒抽一口涼氣──

   「你是、你是我畫出來的!」吳邪不可置信卻不得不信。

    男人的眼裡閃過一瞬笑意。

   「天!你……」吳邪未完的話讓面前放大放大再放大的俊臉給堵了回去,唇上柔軟冰冷的感觸在他僵硬的全身添上一陣細細密密的麻癢。

    男人吻得很不客氣,駕輕就熟的探出舌頭鑽入吳邪口中,輕易挑起吳邪的舌糾纏。

   「唔、唔…………」吳邪蹙起眉,口中那股冰冷濕滑的感覺有些似曾相識,卻想不起來,腦袋像一團熱烘烘、黏稠稠的漿糊一般,除了男人在自己唇上及口中放肆的啃咬糾纏之外,再也顧不得其他。

    等等、等等……這樣不對……媽的!老子的初吻!

    吳邪的大腦終於重新運作,拿出吃奶的力氣死命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哈、呼……呼、你……」吳邪喘著粗氣,脖子以上火燒似的燙熱,但他還是堅持向面前的這個男人梗起脖子說:「我不是同性戀!」就算你他媽是男神,老子也不想跟男人談戀愛!

    東方男人眨眨眼,似乎聽不懂吳邪的意思,見吳邪紅艷艷閃著水光的嘴唇,低下頭意欲再親上去。

   「不!不!夠了!」吳邪死命的推開不斷向自己進逼的臉,過大的動作牽扯到腰背,他痛得悶哼!

    男人的動作停下了,平靜無波的黑瞳映出吳邪痛苦的臉,出乎吳邪意料的,男人竟抬手摸了摸他的臉。

    詫異的雙眸對上平靜的深潭,見男人似乎不打算再逼迫他,吳邪略為放鬆了點,無奈而疲憊的推推男人的肩膀,又拍拍床邊,男人這次終於懂了,迅速起身坐到床沿,雙眼仍緊盯著吳邪,彷彿一移開視線吳邪就會消失再也找不回來似的。

    吳邪看著這個自己親手創造出來的禍害,哭笑不得,連檢討都懶,伸手指了指地上的枕頭,告訴男人:「枕頭。」又指指自己:「給我。」

    男人眨眨眼,彷彿只勾了勾手指,吳邪壓根兒沒看清楚過程,那枕頭便乖巧的躺在男人手中了。

    男人將枕頭遞給吳邪。

   「謝謝。」吳邪咕噥了一聲,慢慢撐起上半身,將枕頭墊在腰後,靠著床頭,開始思考該如何跟面前這男人溝通,實在有太多事想知道,又不知從何問起,最後他伸手指了指自己:「我,名字,吳邪。」

    男人微微點頭,表示知道,吳邪又指了指男人,「你,名字?」

    男人困惑的眨了眨眼。

    吳邪看了一會兒,知道沒法了,估計他就是自己畫出來的,沒名沒姓,只是這會兒都活生生站到自己面前了,又不能隨便塗掉,自己也真糊塗,問這廢話幹嘛!

    搔搔頭,吳邪邊想邊呢喃自語:「魯賓遜在星期五撿到野人所以叫星期五……今天禮拜幾?哎算了,嗯……現在幾點?呃、好難想…….……這間房號370……370、三七零……零、靈…………起靈?」吳邪腦中靈光一閃,「張起靈!好!從現在開始,你就叫張起靈。」青年在陽光下彎彎嘴角,一臉問題解決的得意。

    剛被賦予名字的男人靜靜的看著吳邪──陽光在青年臉上跳動,對著自己散發笑意的眉梢眼角給他一股奇異的感覺,胸口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再緩緩擴散,漫延到四之百骸,滲入心脾,說不出的舒服。

    張起靈本能的靠上去,想再多碰碰吳邪,想得到更多、更多這種舒服的感覺。

   「不、不行!」察覺張起靈的意圖,吳邪抬手就擋,男人眉眼閃過一抹得不到的慍怒,吳邪有些為難,但仍吞吞吐吐的說:「我們都是男人,男人跟男人不能做這種事。」

    張起靈看著吳邪,似懂非懂,那眼神搞得吳邪有些不知所措,最後粗暴的使力將他推遠,翻找出自己的吊嘎、內褲和短褲套上。

    說實在的,雖然房裡這人似乎如初生嬰兒般什麼也不懂,但穿衣服的時候有個人在旁邊死死盯著看感覺也夠尷尬的了。吳邪忍著不適穿戴好,腿間有些乾硬的東西黏著毛髮很不舒服,在張起靈的面前他當然不可能張開腿察看,但也隱約猜到那東西什麼,懊惱的掐了掐眉心。

   「那、那啥、我要去洗澡,你……我先給你套衣服穿著,這樣光著身也怪不好的。」視線不經意掃過張起靈全身,吳邪忍不住也有些臉紅,張起靈身材好的人神共憤,就連腿間那玩意兒都比自己的還要更、更……人比人真氣死人……

    吳小祖宗甩甩腦袋,將一套衣褲扔給張起靈,轉身逃難似的大步走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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