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另一方面,神田隻身回到魯貝利亞宅。
  宴會已經結束了,客人們也紛紛散去,醉得太厲害的也交由下人安頓在客房,神田一路直達魯貝利亞的臥房。
  「……白蓮呢?」魯貝利亞醉意已消,但礙於白蓮的迷香,只得半臥在床上,銳利的眼睛看見神田獨自回來,頓時不滿的瞇起。
  「那個女人不是白蓮本人,已將她處理好了。」將鑰匙放在桌上,神田接著簡略描述經過,魯貝利亞才稍稍放心。
  「你負責去查清楚這件事,我要知道克勞斯究竟有沒有插手,你想個辦法混進斷罪樓吧。」魯貝利亞心裡盤算著,得到神田的頷首後,便揮手示意對方可以離開。

  回到斷罪樓,亞連第一件事情就是將一身和服脫去,換回原本的男裝,才剛踏出房門,便看見換回男裝的拉比,對方一向開朗的翠眸中添了幾分煩擾。
  「拉比,怎麼了嗎?」儘管自己內心也是一團亂,但亞連還是關心地詢問。「嗯?我沒怎樣啊,為什麼這麼問?」掛上招牌笑臉,拉比下意識的隱藏情緒。「沒事就好。對了,這個東西可以幫我拿給師傅嗎?我怕待會神田回來,見我不在房內會起疑。」將白絲絹布包交給拉比,亞連帶著歉意笑道。「沒問題。這次任務很成功,替身和樂師們也都平安回來了。」接過布包,拉比見亞連放下心才轉身離去。
  目送對方橘色的身影消失於長廊,亞連回到房中,才剛躺下,一抹黑色的身影便出現在門外。
  「我回來了。」看見房內的雪色身影,冷冽的黑眸柔和許多。
  「歡迎回來。」亞連揚起笑容,將內心的酸澀隱蔽,他不願胡思亂想給神田添麻煩。
  「夜深了,豆芽菜不乖乖睡覺,不是在等我吧?」神田語氣中帶著幾分笑意與調侃。
  亞連一愣,隨後才發覺剛才的對話是多麼像新婚夫妻,白皙小臉不由地一熱,忍不住撇開視線:「才、才沒有咧!我只是怕你這笨馬尾帶傷回來,弄得滿屋子血腥味而已!」
  唔啊──自己現在的模樣肯定很好笑!居然會因為一個玩笑而臉紅心跳,自己究竟怎麼了?又不是女孩子!他現在可是亞連不是白蓮哪!

  ……那名令神田動心的女子──白蓮……

  將少年多變的表情盡收眼底,神田正打算繼續戲弄一下對方,卻發現那雙銀眸眼底多了幾分不該有的落寞。

  「……有什麼事就說出來。」放下六幻,神田不由地蹙眉。他家的笨蛋豆芽菜八成又在勉強自己什麼了!
  「神田……」亞連張口,卻是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搖頭不語。
  少年偏頭不語的模樣以及那雙隱約帶點哀傷的眼眸,讓神田感到熟悉,手指不經意的觸及懷中的金鈴──
  「……豆芽菜,你跟白蓮是什麼關係?」黑瞳留心著對方的反應。

  心事被點到,銀眸多了幾分心虛,亞連突然很慶幸自己剛才將視線撇開,否則肯定露出馬腳!

  「嗯?你說斷罪樓的當紅舞孃白蓮小姐嗎?」
  亞連努力穩住聲線:「像她那麼有名的舞孃,怎麼可能跟我有什麼關、關係呢!」掛起笑容,亞連努力想裝出不知情的樣子,但在那雙墨色眼睛下,他卻無法像面對帝奇時那般自然的欺騙對方。
  捕捉到少年尾音的結巴,神田心中的不確定加深許多,正想進一步追問,冷不防亞連突然跳下床吹熄燭火:「很晚了,還是早點休息吧!」語畢,鑽入被窩,不再作聲。
  神田見狀,也不再多說,如同前幾天一般,趴在桌上休息。雖然豆芽菜勸過他回房,但自己依然我行我素,可沒說出口的是,如此一來比較方便照看對方。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就在亞連幾乎以為神田已經找周公下棋,正想跟著過去時,低沉的嗓音劃破黑夜:「我明天會出去一趟。如果你在樓裡看見白蓮,替我把這個轉交給她。」將懷中的金鈴向亞連床頭一拋,清脆的聲音在房中迴盪,也在少年心中漾開漣漪。

  「……搞了半天,原來跟白蓮小姐有關係的是神田你啊!」半開玩笑的聲音傳出,隱藏在棉被後的卻是一張苦笑的小臉。
  若是讓神田知道,那令他心動的白蓮其實是自己,他會怎麼辦呢?他會用鄙視的眼神看待自己嗎......明明是個男人,卻打扮成女子來魅惑眾生的自己,會令神田感到噁心吧……

  「或許是吧。」剛毅的唇角勾起:「如果可以的話,還真再見她一面呢。」
  也許正因為之前太過於接近與自信,才導致他沒注意到如此明顯的可能。

  「啊?!神田你要見白蓮?!」亞連瞬間坐起,銀瞳因驚訝而瞠大。
  「怎麼?不行嗎?豆芽菜。」神田反問,墨色的眼眸讓人猜不透。
  「沒!沒有……有機會的話,我會替你轉告她的。」無奈與落寞在心底交織。

  亞連不笨,他不是沒聽出來,神田的意思很明顯是在暗示自己最好把白蓮帶來。可他就是白蓮本人啊!這叫他去哪兒再弄出一個白蓮呀!答應也不行,不答應只會加深神田的懷疑,這叫他如何是好……

  姣好的眉在黑暗中微微蹙起,眼皮下的銀眸,盛載說不出的煩惱。

  神田趴在桌上,腦海中仍在思索豆芽菜和白蓮之間的關連。

  神祕的啞巴舞孃白蓮和自家單純的笨蛋豆芽菜……
  若這兩者是同一個人,那麼豆芽菜為什麼不肯像自己吐露實情?又為什麼要假扮舞孃?要說為了報仇,但豆芽菜明明失去記憶了不是嗎?況且身體虛弱的他連運氣都有困難,應是沒法像白蓮那樣輕盈的飛簷走壁才對,但這兩人的影子卻總是在眼前重疊……嘖!真是麻煩!


  同一時間,拉比將東西交給克勞斯後,並未回房休息,反而縱身躍上樓頂。隨意的坐上屋脊,拉比手中把玩剛才得到的錢幣,祖母綠的眼眸透露出主人正專注於思考,半晌,拉比仰頭一嘆,清秀的眉難得地緊皺。

  要命!怎麼想就是想不透!迪克、錢幣、帝奇和拉比這四點就是沒辦法串成一條線!一定還有什麼是他沒想到的,迪克、迪克……這名字真有股熟悉感,但究竟是在哪裡知道的?若是書本的話……

  年輕書人霍地起身,身形一晃,轉眼便在月光下飄忽了蹤影。


  不遠處,兩名黑髮少女一面觀察亞連的臥室,一面目送橘色的身影離開。

  「吶,利娜莉,你說拉比要到幾時才會發覺呢?」燦金的眼瞳閃耀,帶著幾分看好戲的意味。
  「可別低估拉比唷,再怎麼說也是書人爺爺選上的後繼者,應該不會讓妳等太久的。倒是亞連這邊比較需要擔心,神田似乎開始懷疑了。」手中抓著迪姆恰比,利娜莉笑得頗為開心。
  「阿哈!那個面癱男開竅了啊。」舔著麥芽糖,蘿特帶著三分惋惜說道。敢情她還打算開桌下注,賭賭看神田可以遲鈍什麼地步哩!
  「不知道亞連會怎麼應付呢。」漂亮的唇畔揚起一抹玩味,利娜莉放開迪姆恰比,目送金色的身影越變越小。

  隨著紛擾的夜逐步邁向黎明,除了置身事外的兩名少女外,各懷心思的幾人,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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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感冒、淋巴腺發炎、失聲......
我覺得我眼前好像看見白光來迎接我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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