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把眼睛閉上,當中所看見的黑暗,並不是絕對的黑暗……
  夜晚時分,一個人走在沒有光的地方,突然找不到方向、看不見東西,這個時候,只要抓住腦中浮現的第一樣東西,就能像蜘蛛那般,循著脆弱的絲線找到方向──

 


  「小兔子~」

  ──啊啊……來了……那個人格分裂的白癡大叔……

  躺在床上的橘髮少年靜靜將自己從思緒的深淵抽離。一雙深湖般的綠眸緩緩睜開,在早晨的陽光中迎上來人。

  「早安,今天的早餐可是我特地跑去鄰鎮請那裡有名的麵包師傅做的唷!」一頭捲髮亂的像鳥巢,臉上還戴著醜到不行的漩渦狀眼鏡,一身打扮活像流浪漢的男人笑得心花朵朵開說道。

  「……我比較好奇那師傅怎麼沒把你打出去……」瞥了眼對方的衣裝,橘紅髮絲在風中輕晃,拉比不鹹不淡的道。

  男子聞言,笑容一下子垮了大半,本來興沖沖的高大身影頓時縮短半截,抱著膝蓋蹲在一旁,活像被主人拋棄的黑毛大狗狗。

  偏頭,碧眸先是看了看全身散發著”快來安慰我~安慰我~”氣息的大狗,接著又看了看那外脆內軟、奶油搭草莓的英式鬆餅,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

  「噗,有人又被拋棄嘍~」皇冠格子花紋大門憑空出現,蘿特幸災樂禍的乘著咧囉漂浮而出,轉向拉比時立刻換成了另一張可愛的笑臉,「兔兔早安~」

  「早……」碧眸懶洋洋地看著面前開始相互嬉笑怒罵的兄妹檔,沒有失落也沒有愉快,只是覺得,這對兄妹在他這人質面前也未免太放鬆……

  目光瞥向覆蓋在棉被下的腳踝,那微微突起的半圓提醒著他被禁錮的自由。

  放下手裡用完的餐具,拉比晃了晃腳道:「喂,我想洗澡。」

  聞言,帝奇立刻停下與女孩的吵嘴,笑咪咪的回到床畔,「遵命,小兔子。」

  男人自床底下拉出一副以長鎖鏈連接的手銬,兩端分別銬上自己與少年的手腕,這才放心地解開少年腳踝上的連接著床鋪的枷鎖。

  掀開被子,拉比全身僅僅穿著一件寬大的襯衫,不發一語的向男人伸出雙臂──

  「哎呀呀~撒嬌時的小兔子也好可愛~」某大叔小花兒開滿滿。

  「你給我閉嘴!」拉比直接回以一記狠瞪──也不想想是誰害的!要不是他一動就腰痛屁股痛,休想他會願意讓這死變態碰!

  「呵呵~小兔子罵人也很有魅力呢~」將床上的少年抱起,帝奇很直接地將嘴湊上對方,接著,是一記響亮的巴掌──

  「死變態你不要給我得寸進尺了,大白天不准發情!」拉比冷冷的睨著方才打算圖謀不軌的傢伙道。

  「嗚嗚……只是親一下而已……小兔子~」把亂糟糟的腦袋塞進對方肩窩磨蹭,大狗狗好委曲好委屈~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真的相信你只會親一下而已嗎。」不是疑問是肯定。

  「怎麼這樣……現在的我是白的我耶,小兔子~」我蹭我蹭我蹭蹭蹭~

  拉比一把推開某人蹭的很歡樂的腦袋,「黑的白的都是同一個人,那變態程度你以為能差多少。還有,拜黑的你所賜我全身都是汗要洗澡,死變態你動作最好給我快點。」

  「是……遵命,小兔子……」某大叔滿臉委屈不甘,只差沒眼眶含淚咬手帕了。

  「……」拉比撇過頭,其時他心裡也知道眼前的這個笨蛋跟入夜之後的那個傢伙幾乎是對比的存在,只是他就是無法釋懷,畢竟白天的他有多笨多蠢,夜晚的他就有多殘忍多變態……僅管這些都是因為諾亞因子造成的不穩定……

 

  浴室內蒸氣瀰漫,拉比任憑對方將自己的身體放入溫熱的水波中。

  「哪哪,小兔子,我來幫你刷背吧。」某大叔笑的一臉無害。

  「……隨便。但不准做奇怪的事。」浸泡在熱水裡的舒適令拉比感到放鬆,在霧濛濛的蒸氣裡,黑教團、諾亞一族、書人背負的責任……一切都像是假的,只有背上那雙溫暖且小心翼翼的手顯得無比真實──

  「……這些……都是諾亞的我弄的嗎……」帝奇的指腹輕輕滑過拉比背上那些肉眼可見的傷痕,青紫與暗紅相接,咬痕及掙扎時的摩擦紅腫交錯,散落在少年白皙的皮膚上相當刺目。

  「……」拉比沉默著,他雖看似大剌剌的爽朗,但身為書人的他心思卻是比誰都細,他聽得出身後人話中的愧疚,但他也不願意說謊欺騙……

  「對不起……」低頭,他輕輕吻上少年渾圓的肩頭,帶著歉意與憐惜。

  拉比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自從被擄到諾亞來後的每夜情歡早已把身體調教的無比敏感,尤其是在被那雙有些粗糙帶著淡淡菸味的雙手觸碰時,他就算閉著眼努力忽視也仍然會有感覺。

  拉比難受的把頭埋數屈起的雙膝,強押著體內無法克制的陣陣顫慄,「我不是說不准做奇怪的事嗎……!」

  被罵的人相當無辜的眨眼,「心疼小兔子也算?」

  「……嗯、你不、不要舔……啊……」

  收回探索少年後頸的舌尖,男人淺笑,「你還沒回答我呢,小兔子。」薄唇沿著肩線一路來到鎖骨,緩緩印上一吻。帝奇的牙齒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啃咬道:「心疼你,算嗎?」

  「不……不、嗯、不要……」隨著帝奇的雙手滑到兩邊腰側,拉比的呼吸也逐漸加快,雙手下意識抓住對方準備繼續滑至下腹的雙掌。

  「到底是算還是不算呢?回答我嘛,小兔子。」舌尖舔過拉比紅潤的耳緣,帝奇反手握住對方的雙手,笑得很是愉快。

  拉比側頭看了眼將下巴抵在自己肩上的某人,全身慾火早被點燃了,當下半惱怒的伸手一把將對方臉上的可笑眼鏡抓下扔開,撇過頭道:「……不、不算啦!」

  「那我就當小兔子答應了唷~」帝奇笑瞇了一雙金瞳,大掌順理成章的在水中下滑,握住拉比已半昂的分身套弄。

  「啊……哈、哈……」男人溫熱濕滑的舌尖在頸被遊走,一下下舔過新傷舊痕,燃起一股細微疼痛與顫慄的麻癢,拉比忍不住仰頭,向後聳起的肩膀使的肩胛骨中的下陷凹痕更加美麗,而鼓起的前胸則讓帝奇輕易捕捉到其上的兩點艷麗,時而溫柔時而用力的搓揉,疼痛夾雜著快感一波波向拉比襲來,逼的他欲仙欲死。

  翡翠眼眸因水霧而朦朧氤氳,白皙臉上泛起粉色帶著幾許連女人也比不上的嬌媚,低沉的喘息與不時瞅向男人的目光是絕佳的催情劑。

  只見拉比顫抖的手貼上帝奇的側臉,手指描繪男人的五官,輕柔卻也挑逗,末了,他側過身,迎上帝奇深沉的金眸,衝著他淺淺一笑,「不想進來嗎?」

  金瞳一呆,隨即回神,笑道:「當然想,只是想先讓小兔子舒服一次……」將頭埋入少年肩窩,帝奇手上動作開始加快,低沉的嗓音在拉比耳畔帶著笑意輕吐,「哪,小兔子的裡面可是很溫暖甜蜜,而且老是把我吸的緊緊的──嗚!」

  腫脹的下身隔著褲檔被握住,帝奇有些詫異的看著面前吐氣如蘭、幾乎把全身重量都靠在自己懷裡的拉比,而後者臉上很明顯的閃過一抹得意。

  男人嘴角的弧度剋制不了的上揚,「你在玩火呢,小兔子。」

 

  「阿咧?還在使用中?」蘿特一手拿著棒棒糖,一手甩著慘叫的咧囉,昏黃的雙眼看著面前緊閉的浴室大門,臉上逐漸泛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滴、答──

  「哈……慢、啊……嗯、太深了……啊、嗯……」

  滴、答──

  溫熱的水珠沿著粉色的胴體墜落,混著急促的喘息與呻吟在空曠的浴室響起陣陣回聲。

  拉比跪在浴池邊上,雙膝被男人撐開至左右,吻痕滿布的脊背緊緊貼著對方胸膛,雙手被環在肩上的臂膀與手銬長鏈鎖在胸前,柔韌的腰部在對方強而有力的手臂扶持下媚惑地擺動,濡濕的臀溝正歡愉的吞吐碩大的肉刃,隨著帝奇一下下的頂弄而收縮。

  「啊、要、要去了……嗯哈、唔──呃、你……放開!」分身的鈴口被惡意堵住,拉比瞇起一雙淚濕的眼眸,有些怨懟的看向罪魁禍首。

  聽著那半是命令、半是埋怨的語氣,後者忍不住失笑,吻了吻拉比的側臉,「你這是在挑逗我啊,小兔子。」

  「我、嗯……才、沒有……啊!不要變大、啊……放手……嗚……」

  帶著鼻音的哭腔傳入帝奇耳中,後者有些心疼,憐愛的啄吻對方頸側,同時加快腰間抽動的速度,「乖、我們一起──」

  腸道在強烈的撞擊下急遽收縮,拉比的呻吟聲聲攀高,最終在男人的低吼中雙雙釋放──

 

  他是人質、是床伴、是書人,也是他生命中注定的過客;他是諾亞、是人類、是繼承快樂的記憶的存在,也是黑白對立人格共存的個體,所以他們沒有誰會愚蠢的發誓、可笑的承諾,那些所謂的永遠;所以他們交換彼此的溫度、交纏各自的肉體、交扣束縛對方的自由,無言的宣告著占有,不論未來如何,至少在這一刻、這一分一秒,你,只准屬於我──

 

  帝奇將懷裡癱軟閉眼休息的拉比抱入浴池,對方難得乖巧的窩在他懷裡,慵懶而安分。他掬起熱水緩緩淋上他裸露的雙肩,而他則輕輕睜開眼──

  「變態……」他昂首吻上他,半睜的碧眸眼底,帶著一抹很淡、很淡的笑意。

  「這應該對晚上的我說才對吧?」體內不安定的諾亞因子總是在夜晚傾巢而出,佔去他所有理智、記憶、心性,他原以為這樣的自己應該會瘋狂殺戮,卻沒想到,那樣的自己,卻仍然瘋狂的非他不要……

  相貼的唇沒有分離,拉比淺淺一笑──「變態大叔就是變態大叔哪……」

  瞇起的金眸笑彎,帝奇輕柔地含住對方揚起的唇瓣,舌尖探入,深深地掠奪對方口中每一吋芬芳。

  你是我的,是我就算犧牲一切,包括自由也不惜換取的擁有──

  「……嗯?再來一次?」再度衝血的分身輕輕頂上少年柔軟的股間。

  「什……!你又……」翡翠不可置信的睜大。

  敲門聲很不識相的響起──「哪,再一次麻煩回房間唷~這裡可是有很多人等著要晨浴呢!親愛的笨蛋帝帝~」

  ……該死!

  帝奇忍不住在心裡默默詛咒起諾亞一族,也就是他那些天殺的兄弟姊妹,尤其是某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可惡小鬼!

  「……帝奇‧米克……」年輕的書人繼承者臉上洋溢再溫柔不過的淺笑。

  某大叔全身上下寒毛一豎,明明泡在溫水裡卻莫名的感到全身發冷。

  「那個、小兔子,我可以解釋──」他怎麼就好死不死忘了這間浴室的隔音是最差的──

  「我想不用了。」拉比微笑微笑再微笑,淡粉的雙唇輕柔地開合──「你,三個禮拜休想碰我。」管你黑的白的,只要交換條件躲進某居心不良的諾亞女孩創造出來的空間,他就不信這死變態有辦法動他一根寒毛!

  不會吧?來真的?某大叔眼睜睜看著懷裡的人毫不留戀的踏出浴池,心裡那個哀嚎瞬間從嘴巴狂奔而出──「嘎啊啊──不要啊小兔子──!!」

  浴室內慘絕人寰的叫聲傳到門外,讓外頭幾個好事諾亞聽的是心滿意足,彼此幸災樂禍的笑了一會兒,才紛紛閃人去其他浴室,該幹嘛的幹嘛去。

  「小兔子~一天不碰你我會吃不下、睡不著,很傷身的啊──」

  「我等著看你餓死累死,好讓這世界少一個變態!」

  「嗚嗚~小兔子──」

  「閉嘴!」

  「……」聽聞女王有令,某大叔淚眼汪汪,只差沒抱住對方大腿蹭。

  碧眸看了眼一旁可憐兮兮的大狗狗,偏過頭小聲道:「……表現不錯的話……考慮……」

  「咦咦咦?!小兔子你剛說……」某人瞬間眼睛都亮了!

  「閉嘴!我什麼也沒說!不准貼上來你這該死的變態──!!」

 


  夢中的黑暗、入夜的黑暗、閉上眼的黑暗……
  他是狡猾的諾亞,在黑暗中張開一面又一面的網,看似脆弱的銀絲,牢不可破的糾纏著蝴蝶薄薄的雙翼,直到他眼中的幽幽淡黃成為他想忘也忘不掉的微光,在那之前,他們誰也別想離開這片溫柔深沉的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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